榴榴杂谈

嘴里说着享受乐趣,心里想着官场规矩

榴榴杂谈 2023-05-20 07:24 出处:网络 作者:一湾清泉编辑:@榴榴

古时候的皇帝为了表演与民同乐、与臣同乐,喜欢搞一些参与度比较高的大型文体活动,比如说打猎啊、打球之类的。

打猎筹备的时间很长,需要的排场也很大,什么食宿、安保、交通大一堆,劳民伤财不说,很长时间都不能上班处理政事,所以经常容易引起谏官的批评。

再加上打猎这项活动,是可能杀生的(虽然大部分是放掉),跟“上天有好生之德”的观点相悖,也经常受到言官的弹劾,渐渐地中原文化的政权都在慢慢减少打猎的这种娱乐方式。

比如说宋太祖赵匡胤,武将出身,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一条命,登基以后特别喜欢打猎。后来有一次打猎,因为非要骑着马去跑那种崎岖狭窄的山路追猎物,结果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侧翻事故,赵匡胤从马背上摔了下来。

赵匡胤并没有受伤,他的身体素质在历朝历代皇帝之中应该是处于顶尖行列,但是他觉得很没有面子。他纵横沙场几十年,除了年少轻狂的时候驯野马被门框子撞下来那次,很少有这种当众出丑的时候。所以赵匡胤恼羞成怒,拔出腰刀就把自己的马刺死了。

亲手报废了自己的宝马之后,赵匡胤转身就开始后悔:“我一天沉迷于这些打仗游戏,明明是自己掌握的方向盘,现在出了交通事故又去怪车,这不对。”

于是,从此以后,赵匡胤就再也没有组织过打猎的活动。

有了赵匡胤做榜样,宋代后来的皇帝也就对打猎这件事儿相对克制很多,主要目的也变成了军事训练,而言官们的底气也硬了很多,动不动就上书骂。

于是,宋代的皇帝后来就更喜欢另一种娱乐方式,马球。

一旦狩猎这种野外活动转变成一个专用场地内的活动,其中的仪式感就更强烈了。

场地怎么布置、观众怎么排序、装饰用什么规格、奏什么曲子、用什么乐器,全都有明确规定,一点都不能乱。

打球的时候,皇帝先一个人出来打一杆,打完之后王公贵族咔咔地跑出来,你以为是要一起打球吗?不是,他们是出来敬酒的,一边敬酒一边送礼祝寿。

这个环节结束之后,皇帝再重新开球,命令王公大臣们一起打,只要皇帝一得分,全场马上停下来山呼万岁。其他人得分了,也要停下来下马致谢。这样的打法,与其说是乐趣,还不如说是一个仪式。

相对于这么激烈的打球活动,后来皇帝开始组织一些更文艺更休闲的活动,比如说钓鱼,名为钓鱼宴。

这种钓鱼活动一般都是在皇家园林的池子里举行,很大程度上都是作为臣子的一项荣誉福利活动,让大家享受一下皇家待遇而已。

这个活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仪式,但是私底下的规则特别势利。仁宗朝的翰林学士彭乘就记载了一次他参加钓鱼宴的经过,这哪里是钓鱼,简直就是钓鱼执法。

钓鱼的时候,所有参与者按照自己的职位大小入位钓鱼,但是如果宋仁宗没有钓起来鱼,所有人都不能钓起来,哪怕鱼咬钩了也不能抬杆,就只能这么干耗着。

一旦皇帝钓着鱼了,工作人员赶紧用一个红丝网来帮他把鱼捞起来,所有人赶紧拍马屁。

眼看着皇帝已经钓上鱼了,大家伙儿可以轻松点了吧?跟彭乘同列、也就是职位相当的一个人,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没有经验,鱼咬钩之后他想抬杆,结果被身边的人一把按下去,悄悄说:“侍中都没钓起来,学士你先稳一稳。”

侍中,指的就是当时权倾朝野的枢密使曹利用。

彭乘当时心里就有点不舒服,心说:“你都不是宰相,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。”

过了一会儿,宰相钓到鱼了,身边的工作人员用白色的丝网帮他把鱼捞上来,以示跟皇帝的区分。结果等到曹利用钓到鱼的时候,他的手下为了巴结他,竟然用皇帝同一规格的红网来帮他捞鱼,曹利用竟然也不反对。

钓鱼结束以后,彭乘悄悄跟身边人说:“曹利用这人嚣张至此,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久了。”果然,没过多久,他就被刘太后给收拾掉了。

所以说,即便是这样的钓鱼活动,官场上还是有一杆明晃晃的标尺比着,谁也不能逾矩,除了那些想在官场上有点作为的人之外,根本就没啥乐趣可言。

不过,这样的事儿对于王安石来说,都不叫个事儿。

他曾经有一次被仁宗叫着出席过一次这样的钓鱼宴,那时候他人微言轻,排序是肯定排不上的。

所以去了以后,他也没啥心思正儿八经钓鱼,他干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:闲着也是闲着,他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鱼饵一粒一粒地吃光了。

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才……

0

精彩评论